吃完饭快三点了，张雪娇总觉得自己忘了点儿啥事，可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
林致远还以为她累了：“回家休息？”
“也行，回去把资料整理一下。”
张雪娇下意识翻看手机，当她看见张雨乔的通话记录时，终于想起来了：“完了完了！老公，赵洋爸妈两点半去我家，我给忘了！”
林致远看了眼时间，这时候回去，肯定撞上两家人商量：“你半路插进去，不合适吧？”
张雪娇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桌上：“你说得对。”
“放心，爸妈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经验丰富着呢。”
张雪娇斜眼看他：“如果按照重量来计算，你这句话不成立。”
“你咋还较真呢。”
张雪娇语气带了些虚弱感：“老公...”
林致远走过来蹲在她面前，等着她继续说。
“我感觉好慌，小雨年纪够了，可她根本就是个小孩，你能想象两个小孩结婚过日子？”
林致远抓着她的手：“你要给她成长的机会。”
就这一句，把张雪娇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她看着林致远的眼睛，生出些羞愧来。
是啊，她口口声声说小雨是个孩子，可她跟爸妈何曾给过小雨成长的机会？
明明自己早就知道，不可能陪小雨过一辈子的，为什么不让她锻炼锻炼？
到底是小雨离不开自己的照顾，还是自己留恋照顾妹妹的满足感？
林致远见她懂了，拍拍她的手：“跟你说点儿正事。”
所谓正事，就是他想让小雪把办公重心挪到这边来。
张雪娇听完很为难：“那套房子签了五年的合同，要付违约金的。”
“签那么久？”
张雪娇眨眨眼：“跟你学的。”
“从那边过来开车要二十分钟。”林致远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办公室退租，让她们在家里办公。”
“过分了吧？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如果她们也愿意呢？”
张雪娇疯狂摇头：“她们愿意也不行。办公室不光是间屋子，还代表着工作状态。进了办公室，就要进入工作状态。如果在家的话，很容易懈怠。”
“她们都是按件算提成，你觉得谁会偷懒？”
张雪娇还是拒绝：“你说破天，我都不会让她们把工作跟生活混为一谈。”
“你不怕花钱了？”
“该花的钱，我从来不心疼。”张雪娇弹他脑门：“哎，你越来越像周扒皮了。”
“胡扯，周扒皮代表的是地主阶级，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两人说笑了几句，重新把话题引到正题。
张雪娇觉得盖栋办公楼的想法很好，以后两个人手里的员工肯定越来越多，都需要地方安置。
同时也需要更多的宿舍。
于其在外面租，不如自己盖。
省钱不说，也更安心，至少不用担心房东把人撵出去。
只是盖楼不比挖鱼池，要很多钱。
张雪娇头一次问他具体情况：“你还欠银行多少钱？”
“怎么了？”
“问问。”
林致远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个账本，递给她：“去年4月贷了200万，算上利息什么的，差70多万。11月又贷了60万，还差十几万吧。”
张雪娇知道这两笔钱，她捏着账本没有看：“你手里的钱呢？”
“手里没啥钱了。”林致远怕她担心，继续说道：“我打算用CS基地当做抵押，再贷笔钱。”
张雪娇这才翻开账本。
她知道林致远心细，可看到账本还是忍不住想要夸他。
一条条，一项项，写的太细致了。
大到某个器械，小到一颗螺丝钉，他都写的清清楚楚。
采购了多少，用了多少，坏了多少，剩了多少，所有想知道的，一目了然。
有些需要维护的，比如鱼池，也详细记录了维护的日期跟开销。
翻着翻着，里面夹了几张纸条。
林致远眼疾手快想要拿走，被张雪娇一个闪身给躲过去了。
“鬼鬼祟祟，该不会是谁给你写的情书吧？”
林致远无奈扶额：“我这儿的女人，除了左婷就是后勤大妈，谁给我写情书？”
张雪娇匆匆扫了一眼，那几张都是欠条。
有欠林致远父母的，也有欠张雪娇的。
重新把纸条夹在书里，张雪娇默默想着，自己压根没让他写过欠条，可他却写了。
把账本还给他，张雪娇笑嘻嘻地：“林总，反正你已经欠我不少钱了，也不在乎更多一些吧？”
林致远猜到她的打算：“不行，那是你爸妈给你的。”
“对呀，给我的呀，我有权利处置嘛。”
林致远劝道：“如果我是你爸妈，我肯定希望这笔钱，踏踏实实用在你身上。”
张雪娇沉默了。
她知道林致远说得对。
就像她希望小雨手里的那50万，能够用在小雨身上一样。
人，都是有私心的。
林致远把账本放回抽屉里，还顺手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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