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顾清衡明显粗重了许多的喘息，也听见了顾清衡激烈的心跳。
陆欢辞以为顾清衡是被自己说的这些东西吓到了，她并不觉得顾清衡害怕这些事情是一种耻辱。
正相反，若是听到浮台楼地牢那种人间惨案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这人恐怕都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吧！
陆欢辞正想着要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却没想到顾清衡开口便说了一句令陆欢辞没有想到的话。
“你说什么？”
陆欢辞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就听见头顶顾清衡低沉的声音响起。
“从那些人来的那一日，我便知道那些人不会是你派来的。”
“若那些人是你派来的，你不会脸一封家书都不让他们带来。”
“我也曾经试探过他们的口风，可他们的警惕心很强，根本不肯向我透露半分关于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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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在京中肯定遇到了危险，不然你不会派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前来。”
顾清衡的身子微微发颤，他紧抱着陆欢辞，连一丝缝隙都不肯留。
陆欢辞被他勒得有些痛，但是却没有推开他。
“阿辞，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能够和你一起承担。”
顾清衡的语气有难过，有担心，也有微不可察的失落。
陆欢辞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小媳妇。
比起菟丝花，陆欢辞更像是一棵森林中不起眼的小树。
尽管看起来弱不禁风，可实际上却格外坚韧，无论身处什么样困难艰苦的环境中都能坚强地生存下来。
这样的陆欢辞是令人敬佩的，但同时也是让人心疼的。
顾清衡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说出让陆欢辞万事靠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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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话到了嘴边，说出来的却只能是陪她一起承担。
如果现在陆欢辞真的遇到了危险，他甚至连保护陆欢辞都做不到。
百无一用是书生……
顾清衡从来没有像这几日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他有权有势，是不是就能让陆欢辞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用在外面受这么多苦？
他知道陆欢辞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于人下的女人，她独立自信强大，甚至多少男人都比不得她。
可顾清衡却因此对陆欢辞更加愧疚。
“阿辞，对不起，对不起……”
“说什么呢，咱们夫妻一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陆欢辞虽然不知道顾清衡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从他的语气里也能知道，他的情绪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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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存在着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在过去因为两人之间相识时间的原因并没有显露出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
陆欢辞所经历的一切，造就她的三观和思想注定和这个时代的人天差地别。
而顾清衡作为一个生在封建王朝长在私塾学堂的小书呆子，他的认知注定让他和陆欢辞相差甚远。
在学识才华上，陆欢辞能随手默写下无数经典名篇。
尽管陆欢辞否认这些书是她写的，但是胸中有这些知识的存在，已经比顾清衡这个寒窗苦读的学子强。
有时候陆欢辞陪着顾清衡读书的时候，还能表达一些颇有见地的观点，让顾清衡每每听见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果不是心中有大学问大智慧，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再说武功身手，顾清衡虽然没有和陆欢辞真正交过手，但是从她结识的这些人的口中他也能了解到，陆欢辞的武功完全可以归为当世高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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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她在商业上的成就。
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陆欢辞便从一无所有，一举成为家财万贯的富翁。
顾清衡不知道如今陆欢辞到底创造了多少产业，只知道在书院里，从前因为自己出身微寒的同窗，如今都恨不得对他摇尾乞怜。
甚至在镇子上，无人不知陆欢辞种花家的大名。
虽然陆欢辞一直告诉他，他们是夫妻，不管她有多厉害，他们都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妻。
可是顾清衡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配不上陆欢辞。
他心中清楚，若不是那一日陆欢辞从家中逃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自己，或许如今站在陆欢辞身边的，就是另外一个男人。
一想到这里，顾清衡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疼痛。
他根本无法想象，若是那一日救了陆欢辞的是别人会是个什么场景。
“阿衡，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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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欢辞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连忙推开顾清衡看向他的脸。
顾清衡皱着眉，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陆欢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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