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敌人的故弄玄虚，还是疯狂幻境中无处不在的呓语？
战皇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力量。
当他握住凶剑之后，因为长久苦寻力量而从未得到满足的心，竟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就好像流落荒岛数月，只能依赖野果与山溪求生的拾荒者，突然被请上满满一桌满汉全席那般令人头晕目眩。
没错，他现在的惊喜之情几乎要冲晕他的心智，战皇无法想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力量能比的上手中凶剑。
就算现在他似乎并不能将凶剑的力量完全利用起来，但就其单单泄露到表面的那么一丝，已经足够让他欣喜若狂，以至于直接将刚才的神秘声音当做了幻听。
“力量就是一切！”
但是战皇的喜悦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他就为自己的张狂付出了惨烈代价。
在他眼角灼烧的黑金之火迎风而涨，在战皇沉浸于力量的时候，不经意间已经蔓延到他的全身。
等到战皇察觉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覆盖全身的黑金之火朝外伸展，化作身披盔甲的龙渊模样，在其头盔处，象征眼睛的红光紧紧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就好像在打量着刚刚捕获的猎物。
“贫弱。”
“你说什——”
战皇刚刚张嘴，龙渊瞬间化作一团黑金的烈焰直接钻了进去！
意识到中计的战皇试图挣扎，但他压根不懂如何使用复制过来的力量，深不见底的真元在他体内就是一潭死水，对于外来者只能依靠本能来反击。
而直接结果就是，战皇在一阵面色狰狞后，最终停止了活动。
虽然不能直接看到，但吴夏有一种预感，眼前的战皇只剩下一副躯壳，本该存于其内的灵魂已经不知去向。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团熊熊燃烧的漆黑火焰。
“愿你离去，痛苦永伴。”
深入灵魂的永恒痛苦，作为代价倒还算令人满意。
在心底默默为战皇送了别，吴夏几乎要软倒在地，但他不得不继续支撑着虚弱的身体。
因为在神识的反馈中，另一股熟悉且炽热的波动就在附近。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幽龙的声音无视物理上的距离，直接从吴夏的脑海里响起。
“大概吧。”
“无知者无畏。”
“说的好像你都懂一样。”
“把好像去掉。”幽龙顿了片刻，随后继续道，“龙渊取回了另一半本相，等他回归完全体，绝对会脱离所有人的掌控。你惹出的麻烦，你负责解决。”
“有意思。”
吴夏并不打算顺着幽龙走，
“明明是你们的计划出了差错，还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我是反派，我又无所谓，就算这东西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也不关我事。”
“是吗，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吴夏像是看穿了一切，“能把肉块交给他，还让他知道了‘修仙’，你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他活着离开，对吧？”
“......”
“仔细想想，这一串计划肯定少不了胧月的支持，你能得到境界的突破，那么胧月呢，他们又想从中获得什么？”
“......”
“大胆猜想一下，从东林区到第一医院，胧月的行动都可以用一句话解释：他们在试图从人手方面扩大组织。”
“...看来没有必要继续瞒着你了。”
幽龙的语气带上一丝无奈，
“没错，本来我是想借他之手逼你使用惜火，夺走部分莫邪之力后，再让他将你彻底铲除。这家伙复制了真元，他的身体将会成为最强的改造素体，作为胧月协助我达成目的的报酬。”
“要是不能交差，违约的后果想必很严重吧？”
“...你小子。”
幽龙叹了口气。
“直说吧，这玩意我一个人处理不来，我需要你的协助，开个价吧。”
“要是我说不呢？”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幽龙直接抛出了杀手锏，“小栗子就在十三号手上，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十三号把小栗子带回去。”
“我可不记得自己是这么卑劣的人。”
“但我是实用主义者。”
“再加一个条件。”
“可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吴夏勉强驱动虚弱的身体，与突然诡异安静下来的战皇相对而立。
接着，灯光忽然熄灭，整个会场顿时被黑暗笼罩。
没等观众们大呼小叫，灯光就迅速重启，等他们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舞台，上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地还是那块地，人还是那两个人。
只有部分细心的观众才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同，最显眼的地方，莫过于本来被绷带缠住双目的修罗，此刻已经重见光明。
不光是外表上这一点区别，看他的气质，以及身上隐约透露出来的一股自信，怎么看都和之前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们猜的没错，此刻屹立于舞台上的并非吴夏，而是换好衣服的幽龙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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