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什么样，他早已一清二楚。
万武之中回荡的声音，充斥着唏嘘和不少的质疑。但对于这个学院的“统治者”，他总能摆平。
时间，会抹掉所有的细节，留着粗枝。
一切都可以交给时间。
对于奈何崖上已经离世的两位，碍于苏识风的面子，上官空闻并未向他们泼多少脏水，只是轻描淡写，将之归咎于“外敌”。
至于这个“外敌”是谁，为什么侵袭学院，又为什么指使孟清白残害康若凝院长，这些苏识风早已经不在乎。
真相就在他的心中，不管那位“统治者”到底多能自圆其说，都无法再让他动摇自己的内心。
但上官空闻提到的自己的母亲的所谓“逝世的秘密”，却让他无比在意。
他似乎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又似乎见过。偶尔出现在梦中的女人，总是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那些只言片语，至今他都无法想透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含义。
因为太过在意那些话，反而样貌记不得了。
但大抵如人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些话不过自己看的书多了，所以总是在脑海中飘来飘去罢了。
真如此么？
苏识风皱了皱眉，看向了上官空闻。此时上官空闻的眼睛，也正好看向了他。
二人四目相对。
短暂的眼神接触后，上官空闻移开了自己的眼睛，开始圆自己的谎。
他得先让下面的人信，然后才能说得让州王和天家信服。
但那双眼睛里，却还透露着一点——他之前说的事情，绝对不是信口雌黄，而是真实的。
很快，这场充斥着谎言的集会结束了。
所有人几乎都带着一张丧脸，从苏识风的身边走过。他们的眼神里，似有恐惧，又有迷茫，举措不定。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他这才走向上官空闻。
冷无心不知为何也留下了。
“若是没什么事，这几日就收拾收拾吧。此番历练，世子殿下要与你同行，他如今的实力还有些稚嫩，你需得多加照顾他才是。”
上官空闻一如既往地卖弄着他的慈祥。
“弟子知晓了。”
冷无心行礼，而后看了一眼刚刚走来的苏识风，微微一笑，也不多交谈，直接离开了。
整个广场，就剩下两人。
“这个东西，希望世子好好保存好。”
上官空闻说着，手中递过来一个罗经仪一样的东西。
“我来，是来听你说清楚奈何崖提起的事。”
苏识风并未接过手，眼睛带着仇恨，直视着面前披着羊皮的狼。
他打小，便非常不喜欢这类人。
“呵呵，不知道世子，对灵女有多少了解？”
上官空闻收回那个罗经仪，仰望蓝天，缓缓说道。
灵女，传说是九霄云外的神派往人间的使徒，就像玄女像一样，从天而来。
每十年，灵女会从被称之为灵力之源的宙灵之树摘下一片叶子，送往人间，供奉与玄女像，以保玄女像能够继续造福凡人。
这些东西，都写在书上，苏识风自然清楚不过，于是他点了点头。
“若我说，玄女像，便是以灵女肉身铸成呢？”
上官空闻说罢，转过头，冷冷地看向苏识风。后者早已被那句话，震得双目没了神色。
他不相信。
仅仅一瞬间，他恢复了理智，不屑地瞪了一眼上官空闻。
妖言惑众，真是可笑。他内心这般想着。
“拿着这个，我会以历练为由，将你和冷无心送出天恩岛。出了天恩岛，我会跟你保持联系。你若是想要知道与王妃有关的一切，便老老实实听我的话。若是不想知道，大可以将这东西扔掉，去天家那揭发我。只不过，结果可能不会尽如你的意。这太晋，缺了哪个州王都可以，独独不能没了将要神觉的我。哈哈哈哈——”
一声大笑，那个罗经仪一样的东西，被上官空闻强塞在苏识风的怀中。而后，上官空闻一甩长袖，迈着大步，从容不迫地从苏识风身边走过。万乘上境，如此强者，便是国之定海神针，即便是有滔天大罪，天家自然会想尽办法保住。
这一切，他早就清楚。
回到潇湘竹，苏识风摆弄着那个罗经仪一样的东西，脸上有一丝迷惘。
“帝君觉得，上官空闻说的，可是真的？”
苏识风试着从赵绾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千真万确。”
然而，赵绾却是语气严肃地回答道。
如若说，玄女像便是灵女肉身铸成。那太晋关于玄女像的记载和传说，便都是错的，而且错得令人恐惧。
“可是......”
苏识风想要辩解一二，可如今自己在书中所学，都有可能是假的，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待你历练之后，本尊会与你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决定你的未来，甚至决定整个凡间的未来。本尊不会阻止你，亦无法阻止你，所以还请到那个时候，慎重决定。”
赵绾轻声说道。
只是这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悲伤。
“什么样的选择？”
苏识风问道。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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