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骨碌碌地碾过青石路，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声响，像一首催眠曲。
苏瑾怡却毫无睡意，她撩起车帘一角，任凭夜风吹乱额前的碎发，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
张老太医，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
此人是宫廷御医，见多识广，或许能为她解开“凤涎”之谜。
但同时，苏瑾怡也隐隐觉得，这张老太医身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诡异气息。
李捕头驾着马车，一路疾驰。
他是个老实人，虽然不明白苏瑾怡为何如此着急地要去拜访张老太医，但还是尽心尽力地执行着她的命令。
永宁国都城的夜晚并不平静，街头巷尾依旧热闹非凡，酒楼茶馆里人声鼎沸。
苏瑾怡却无心欣赏这些繁华景象，她的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终于，马车在张老太医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深宅大院，朱红色的院门紧闭，门前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苏瑾怡深吸一口气，跳下马车，上前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良久，才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带着几分不耐烦。
“劳烦通禀一声，就说永宁县仵作苏瑾怡，有要事求见张老太医。”苏瑾怡不卑不亢地说道。
门内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老仆探出头来，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苏瑾怡。
“这么晚了，我们老爷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老仆语气生硬地说道，就要关门。
苏瑾怡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这是永宁县衙的令牌，事关人命，还请老先生通融一下。”
老仆接过令牌，仔细地看了看，脸色顿时变了变。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院门，将苏瑾怡和李捕头让了进去。
“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老仆说完，便匆匆地朝着内院走去。
苏瑾怡和李捕头站在院子里，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几声虫鸣。
这座宅子虽然看起来气派，但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没过多久，老仆便回来了，他朝着苏瑾怡和李捕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家老爷请二位进去。”
苏瑾怡点了点头，和李捕头一起跟着老仆走进了内院。
穿过几道回廊，他们来到了一间书房前。
书房的门半掩着，从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
“二位请进。”老仆说完，便退了下去。
苏瑾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一本古籍。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显得有些瘦弱。
“苏仵作，这么晚了，你来找老夫有何贵干？”张老太医抬起头，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苏瑾怡，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苏瑾怡开门见山地说道：“晚辈今日前来，是想向张老太医请教一些关于‘凤涎’的问题。”
张老太医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放下手中的书，皱着眉头说道：“‘凤涎’？那是什么东西？老夫从未听说过。”
苏瑾怡早就料到他会否认，她微微一笑，说道：“张老太医不必隐瞒，晚辈已经查到，‘凤涎’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乃是前朝皇室专用。而您，作为宫廷御医，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毒药的存在。”
张老太医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苏仵作果然聪慧过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老夫也不必再隐瞒了。没错，老夫确实知道‘凤涎’这种毒药，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早已失传，你问这个做什么？”
“晚辈想知道，这种毒药的配方，以及制作方法。”苏瑾怡紧盯着张老太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张老太医面露难色，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凤涎’的配方极为复杂，制作方法也十分繁琐，而且所需的药材也极其珍贵，如今早已无处可寻。就算老夫告诉你，你也无法复原。”
“晚辈自有办法，还请张老太医如实相告。”苏瑾怡语气坚定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张老太医，本王也想知道，这‘凤涎’究竟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萧鸣便推门走了进来，他面色冰冷，目光如刀，直逼张老太医。
张老太医看到萧鸣，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起身，跪倒在地。
“不知殿下驾到，老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萧鸣冷哼一声，说道：“张老太医，你可知欺瞒皇室，是何等罪过？”
张老太医吓得浑身颤抖，他连忙磕头说道：“殿下饶命，老臣不敢欺瞒皇室，只是这‘凤涎’之事，事关重大，老臣不敢轻易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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