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个能力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敌我不分，只要是在黑雾里的，都会被拖进幻境里。
苏生琅若不是被他拉着，这个时候估计也已经在幻境中挣扎了。
魔鬼正想办法把苏生琅送走，视线里突然掠过两道拨开黑雾款款而来的身影，一高一矮，但都劲瘦挺拔，在一片杀戮中显得游刃有余。
“我早该想到，你们不是普通人。”
魔鬼拍了拍苏生琅的肩膀，示意他退到后面去。
“怎么就不是普通人了？”
明厄肩上架着的炮换成了枪，身高腿长、肩宽腰窄，随意抹了一把侧脸溅上的血，不怎么靠谱地说道：“我们是普通人，只不过是天真善良的普通人。”
魔鬼：“……”神经。
虽然没正面跟这位明总部长打过交道，但对方的难缠程度他早有耳闻，也知道跟执行大厦这两人必然有一场恶战。
所以才让幻境先把云肆渡和戎遣困住。
只要没云肆渡手里的那把剑，无论受多重的伤他都不会死，就算是耗也能耗死这两个人。
刚才走了一路，不知道干了什么，白殷手上的白手套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两人说话的功夫，他正慢条斯理地更换着手套。
这次换了个黑的，更衬得那双手指节细长，动作间裹挟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鬼魅味，总感觉这双漂亮的手能轻而易举折断别人的颈骨。
白殷戴好了手套，目光在魔鬼脸上停留了一秒，紧接着往他身后看去，但也是仅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随口问了一句，“你们结契了吗？”
苏生琅眯起眸，背后泛上一层冷意，还没开口就听魔鬼说：“没有。”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们杀了他也没用。”
白殷整理着手套的褶皱，“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苏生琅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明显感觉到魔鬼的呼吸发生了变化，像是在警惕什么，不禁皱起眉。
下一秒，他身前的魔鬼和几米外的明厄同时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明厄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魔鬼的脑袋，后者没有任何迟疑地偏头，躲过了一梭子爆头的子弹，同时利爪挥开了那把枪。
长枪被挥到上空，隔空旋转几圈又落下，而下方的两人已经过了不知几招。
当退开的一瞬间，明厄稍微弯下腰伸出胳膊，而刚才还站在原地的白殷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几步踩着他的肩膀跃到半空中，一把抓住那把枪朝魔鬼扣下扳机。
又是一梭子紧贴着脚底扫过来，魔鬼不仅要躲避空中飞射而来的子弹，还要应付明厄的攻击，稍一不注意小腿上中了一枪，动作倏地变慢。
尽管这个破绽和停顿只有一瞬间，也让他在这场缠斗中落了下风，白殷落地一个旋身踹在了魔鬼的胸口，直接让他倒退了好几步。
明厄接住枪，迅速换掉空弹匣，又对着魔鬼的方向开了枪。
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一旦落了下风，魔鬼甚至连恢复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死不掉，可身上的伤口严重阻碍了他的行动。
原本以为只有明厄厉害点，没想到白殷的身手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对方，两人的配合又相当默契，根本无懈可击。
魔鬼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对方手里没有能杀死自己的武器，这会他早就尸骨无存了。
眨眼间，白殷又到了近前，一拳砸向他的太阳穴，魔鬼忍痛抓住对方的手腕，将人甩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明厄接住人，把枪递出去，然后冲过去一拳砸向魔鬼的下巴，魔鬼任由这一拳把自己砸飞出去，躲过去一排子弹。
他后背撞在冰锥上，唇角溢出一丝血线又被随手抹去，起身躲过去明厄自上而下跺过来的一脚，碎冰渣划过他的侧脸，留下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刺痛。
明厄居高临下地瞥过来一眼，似有一丝轻蔑，随即半蹲下身，身后的白殷按住他的肩膀，一记凌厉的鞭腿扫过来。
魔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重重踹飞出去，明厄又对着他扣下了扳机。
“不要！”
苏生琅眼睁睁看着魔鬼身受重伤无法恢复，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武力值并不高，冲过去不过是给对方当沙包练。
就刚才那几下，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办，该怎么办？
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苏生琅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胸膛因为急促呼吸而不断起伏，冷汗沿着额角滴落。
忽然，他瞥见直升机座椅上放着的一排药剂，眼前骤然一亮。
他几乎是看见希望般扑过去，从里面去取出药剂和注射器，冰冷尖锐的针孔刺入皮肉，随着药剂注入血管，苏生琅感觉自己体内像是着了火一般发烫。
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要被燃烧殆尽了，可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他的身体便恢复的和平常无异了。
这也没怎么样嘛，魔鬼就是喜欢唬人。
苏生琅深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朝不远处的三个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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