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法王顿了一下，才回道：
“是。
那位是护国寺鸿楚大师的师弟，鸿飞大师。”
“哦？鸿楚大师威名远播，他这位师弟倒是名声不显。”
银发人语气中满是兴味：
“皓日就这般简单就信了他的身份？”
皓日法王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是在怀疑鸿飞大师的身份，还是在质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鸿飞大师已达金丹修为。”
他没有多言，但只这一句，圣子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这等修为，即便不是出身佛门，那也是玄门中人。
而且，其在玄门中的地位必定不低。
若开罪了这样一位修为高的修士，还不知道会扯出多少避世的老怪物呢。
想至此，圣子露出一个微笑：
“既如此，那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我随你亲自去迎接他。”
“可是......”
皓日法王有些迟疑。
圣子已经越过他往塔下走去：“放心，我不出塔，只在门口迎接。”
“是。”
“鸿飞”大师目送着耶律瓒被找来的贴身侍卫带走，身后传来皓日法王的声音：
“鸿飞大师，圣子有请。”
“好。”
圣子？
跟在皓日法王身后，“鸿飞”大师心中琢磨着，弥月殿有个圣子，明光教也有个圣子，剩下的冥神宫不是也有个圣子吧？
弥月殿的圣子修为不高，看起来还不太聪明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似乎对自己的教派信仰并不是那么虔诚。
不知这明光教的圣子又是何模样。
等见到真人，“鸿飞”大师第一印象就是：这个还有点圣子的模样。
就是这年头，顶着一头银发人设的人这么多吗？
“鸿飞大师大驾，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一身洁白绣金文衣衫银发帅哥，挺直了脊背，脸上挂着友善又不失高贵的笑。
同样一身白，但绣着银色暗纹的“鸿飞”大师挂着相似的微笑：
“阿弥陀佛，贫僧鸿飞，冒昧打扰，还请圣子不要责怪贫僧不请自来。”
“大师无需多礼，还请里面说话。”
爬了长长的回旋楼梯，终于到达塔顶。
圣子平日里眺望远处的地方，早有人摆上了一套白玉石制成的桌凳。
烧开的热水，咕噜噜冒着热气。
只高出风大，热气一出壶口便被吹得零落飘散。
“大师请坐。”
待“鸿飞”大师入座，圣子拎起热水壶，抬眸看了一眼皓日法王，笑道：
“皓日也坐，你也许久没喝过我亲手泡得茶了，看看我这泡茶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皓日法王今日倒是没有推辞，道了声谢就坐下了。
圣子一套泡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淡雅沁人的茶香之气很快便蔓延开来。
随着茶香气蔓延的还有淡淡的灵气。
“大师，请品尝一下我这极品辰光茶。”
圣子说着将一杯茶递到到了“鸿飞”大师面前。
“鸿飞”大师双手接过，放到鼻下轻轻一嗅，随后才吹了口气，轻啜一口。
没有直接吞下，反而将仍带着些烫意的茶汤在唇舌之间来回倒腾着。
霎时，香气在口腔中炸裂开来，时景享受的眯起了眼。
好一会儿，才将那满口香气咽下去。
看他喉结滚动，圣子眸子溢出一抹笑意：
“如何？可还能入得大师之口？”
“唇齿留香，沁人心脾，灵气充沛，有精神净心之效。
是不得多得极品灵茶。”
“鸿飞”大师喟叹了一声：
“若是能在突破时饮上一盏，怕是能避免心魔侵扰。
圣子以这般珍贵的灵茶相待，贫僧当真受之有愧。”
难得碰见识货之人，圣子眸中笑意真实的积分：
“大师是懂茶之人，比起那些饮茶如牛嚼牡丹之人，想必，这灵茶更愿意被懂它的人品鉴。”
他说着，眼神揶揄的看向正一口闷的皓日法王。
皓日法王：......
看他干什么？
这茶每多泡一会儿，灵气就多溃散一些。
他这么做就是想在灵气溃散完前，多吸收一些。
有错吗？
“鸿飞”大师笑着给他解围：
“我倒是觉得，灵茶若是有灵，会更喜欢迫不及待想将它喝下肚中之人。
这证明了它的价值。”
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戳中了圣子敏感的神经，就听他忽而道：
“难道它存在的价值就是被人喝掉吗？
若它真有灵，是不是会怨恨将它摘下枝头，又百般折磨，最后敲骨吸髓的人？”
“鸿飞”大师眸光一跳，随后垂下眼眸，掩住其中的兴味：看来这位圣子也不是如便面上那般风光。
“圣子说道有理。
古人有云：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我们也并非灵茶，确实不知它心中会如何想。”
圣子似乎对这一答案并不满意，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颇有些咄咄逼人的道：
“若是大师落到这般连所思所想都要任人摆布的境地，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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