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顾清睁开双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恍惚之色。
他缓缓起身，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以及远处那一堵贯穿天地、横绝前路的雾墙，心中泛着波澜。
“似幻非幻，竟能做到以假代真！”
看着四周的景象，哪里还有先前半点仙山仙庭的模样，一切……不过是幻境！
“虽说是幻境，但与修真界中的幻境却截然不同！”
顾清心中震撼，久久无法平息下来。
良久，他静下心来，整理头绪，脑海中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
红尘心经修炼到第二层，被传送至东荒是真，但……在进入空间漩涡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却是这方天地构筑的幻境！
是考验？还是其它？
在缺乏进一步的情报前，他无法下定论。
但他知道，先前经历的一切虽说是幻境，但却并非是完全虚幻的。
修真界中的幻境，要么是使用如段黎一样的类似幻之意境的力量，要么是使用阵法之中的幻阵。
但归根结底，这类幻境都是通过影响修士的灵魂，以此来迷惑他们的感知，让他们陷入到幻觉之中。
而这里……却不同！
在清醒过来后，顾清能清晰地感知到，先前的幻境是以进入此方天地的修士心中的……念构成的！
而它影响的，也并非修士的灵魂，而是他们自身的念！
东荒剧变，秘境现世，所有修士都认为此地是蕴含着大机缘的地方。
因此，这些念头集结在一起，最终形成了顾清进来时所见的到景象——仙庭、仙山！
而先前在秘境中探索、厮杀的，也并非修士本人，而是他们心中的念！
就如顾清自身，在秘境中睁开眼的一瞬间，在看到柳凝烟不在身边时，他心中最主要的念头，便是担忧，想要先一步找到她。
由此，他开始了自己在秘境之中的探索。
一开始，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也并未意识到自己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但一直到他找到柳凝烟后，事情便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柳凝烟对他有好感，他心知肚明，但他对柳凝烟，却未必有那么深的感情！
最起码，在看到柳凝烟生命垂危时，他的情绪不会有那么大的波动，或者说……心中不该有那么大的悲痛感。
即便今世重修，但他的心态依旧保有前世的淡然与平静，若将柳凝烟换成练语嫣或是她们其中任意一个，那或许他那时的心态变化是正常的。
不对，若是她们的话，那自己的情绪……便太过平静了，应该要更癫狂才是！
扪心自问，重生至今，前世的她们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依旧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无论是柳凝烟还是秦小蝶！
也正是那时，他才会喃喃自语，说出那句“不该是这样的”。
在常人面前，他是个自信乃至自负的人，他觉得不对劲，那肯定便是不对劲。
他不会有错，错的便只能是这个世界！
这个……虚幻的世界！
因此，当他坚定自己的想法后，严丝合缝的世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破绽，空间开始消散，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最后关头，他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柳凝烟……不，应该说是蕴含柳凝烟心中最多的念而化形的‘她’！
果不其然，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一切的景象都变了，他从始至终便站在原地，没有走动过。
“若是在幻境中陨落了，外界的自己也极有可能陨落……”
顾清喃喃道，这也是他最后关头提醒柳凝烟那道念的缘故所在。
那方幻境太过宏伟，可怕，以他目前对念者的了解，也无法窥其全貌。
不过有一点他知道，幻境之中……不仅只有一个他，也不仅只有一个柳凝烟！
或者说，进入这方天地的修士，他们心中的念头有多少，幻境中的他们……便有多少！
只不过，这些念头与其他人的念纠缠在了一起，构成了重重叠叠、宛如平行空间般的多重幻境。
每一层空间，都只能存在自身的一个念头！
而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些平行空间中，存在着一个主念，如他先前经历的一切记忆，便是主念回归后带来的！
与主念不同，其他空间的念太过弱小，无论消散与否，都无法再次回归，因此重要性完全无法与主念相比。
而他方才所说的陨落，指的便是主念化形的‘自己’陨落！
一旦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主念无法回归，外界的自己即便肉身完好、灵魂无损，也将彻底陷入寂灭之中，永远无法醒来！
这与死亡无异！
他可以肯定，先前的段黎及在那附近徘徊的散修，基本都是他们的主念化形。
毕竟，这些人心中最强烈的念头，便是夺取此地的机缘，而柳凝烟身上有着仙缘的消息，岂能不让他们心动……
“这种手段……闻所未闻！”
顾清只觉得大开眼界，念者竟然还能这么玩？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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