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婷婷愣愣的望着母亲，“妈，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咱们的生活怎么不一样了？”
沈晓枫推着女儿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屋子里的炉火早就熄了，阴冷潮湿，再加上天还没大亮，房间里的光线也不好，晦暗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把女儿安置在床头，自己俯下身子，开始生炉子了……大概是烟筒不好烧，烟气反冒，呛得她直咳嗽，她索性弯着腰，咳了小半天，才觉得人稍微舒服了一些，回手一抹，眼角都是泪。
姜婷婷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哭，也有点儿慌了……使劲在地上跺着拐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说清楚啊。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沈晓枫的目光有些放空，“婷婷，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要不然，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姜婷婷惊慌失措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妈，你可别吓我，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一切？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活不下去的，我的人生将晦暗无光！”
沈晓枫顺势揽住了女儿，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婷婷，你大概不知道吧？你才是我生活里的一切，妈妈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豁的出去！”
她扶着女儿坐到了床头，悠悠的开口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问心无愧，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母女俩有更好的生活，都是为了你的前途！”
“……”
“有些事情……我憋了这么多年，也该找个人聊一聊了！当年，我确实陷害过许静雅，找了一些证人，也搞了一些黑材料，诬告她出卖过其他同志，可我不后悔！因为如果我不做，凭着她的出身背景，早晚也会被别人告的！我只不过是先一步而行，我没有做错！”
姜婷婷真是她的亲女儿，“妈，这些事情你不用内疚，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许静雅配不上云司令，他们之间存在那么大的差距，早晚是要分开的，你和云司令才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儿，你只不过是想法设法的……解放了一对儿硬绑在一起的情侣，挽救了一场根本就不幸福的婚姻！”
啊？
这是什么道理？
诬告人家还说没做错，甚至冠冕堂皇的还有一些借口，理直气壮的义正言辞……母女俩简直是如出一辙。
贱！
真贱！
沈晓枫望着女儿，有些迷惑了，“可是，到最后，云墨城却后悔了，嘴上虽然不说，可他对我那种厌恶的表情……到底是他和许静雅的婚姻不幸福？还是我硬和他绑在了一起？婷婷，妈妈现在也糊涂了！”
“妈！你要相信自己！你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家，为了我和你，许静雅早晚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没什么区别！她早走，成全了你和云司令的婚姻，就是做了一件好事，这么多年了，你也帮助她照顾孩子啦，她如果知道了，也应该感谢你！”
啊？
照顾孩子了？
沈晓枫嫁过去的时候，云老虎都已经18参军了，谁用她照顾了？
简直岂有此理……恬不知耻的胡说！
沈晓枫听了却很受用，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腿，“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不嫁给云墨城，还会有其他女人的……我没有破坏任何人的婚姻！”
“对！你光明正大！”
姜婷婷小心翼翼的望着母亲，“所以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你和云司令已经结了快十年的婚，现在再提这些有什么用啊？它怎么会改变你和我的生活呢？”
沈晓枫苦笑着，“我嫁过去了这些年，为了维护我的地位……也做了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或大或小，我就不一一说了，总之一句话，如果许静雅细细的查起来，恐怕不会放过我，而是把我送进监狱的！”
姜婷婷的脸都白了，“啊？”
“你不是也一样！你写人家的匿名信，现在不也在公安局里备案吗？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也……”
姜婷婷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妈，我的问题，你会替我解决的！是吧？我可就依仗你了！”
沈晓枫站起身，目光望着炉子里凄冷的灰烬，“你要仰仗我，我还不知道仰仗谁呢？”
“你不是有云叔叔？”
沈晓枫摇了摇头，“原本就很薄的情分，再加上这事儿那事儿的，已经是如履薄冰，一碰就碎了！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我也和云墨城谈过，想让他最后再帮我些忙，可人家都不听我说话……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悔恨，后悔离开了许静雅而娶了我！”
“……”
“他的目光对我来说，是极大的刺激……一个女人费心经营了十年的婚姻，到头来在丈夫的眼里却是多余！浪费时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失败！彻底的失败！做人失败，婚姻失败，一生都失败！”
姜婷婷拉着长声，“妈～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是一个自信勇敢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不服输，勇于争取，勇于承担，现在呢，好像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了，你让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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