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省，湘军营地。
曾国荃、曾国葆、曾国华、骆秉章、胡林翼、杨岳斌、彭玉麟、江忠源、江忠济九位湘军初创时的将领全都聚集在这里，在他们的对面，是一名被湘军抓回来的从硖石山战场逃跑的土匪。
这九名湘军将领不惜放下各自的军务，联合询问这名土匪，是因为他们需要关于林雪手下军队的第一手资料。
“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不得隐瞒，更不能夸大，否则…”江忠源知道这些土匪的得性，为了推卸责任，一个能说成十个，在询问前先恐吓一番。
“不敢，不敢！各位大人，我绝对实话实说。”
“你们进攻凤台县硖石山有多少人？”
“我们当家的听说玉玺出现在硖石山，马上就带着所有的七百多人前往硖石山。”
“到了后你看到一共有多少人？”
“无边无际，看起来至少有七、八万人。具体我也不知道。”
“都是你们这种土匪和富商官绅的私兵？”
“是的。”
这名土匪说完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还看到有几千名统一身穿黄衣的，不知是哪儿来的。”
“是长毛！”曾国华只是一想就确定了目标。
“江宁府离凤阳府不远，洪秀全想插一手可以料到。”
“硖石山上有多少人？”
“我们赶到时，硖石山上没有动静，看不到任何人。”
“就这么让你们攻山？”
“不是。先攻山的第一批人刚刚爬上山，地面就发生了爆炸。”
“爆炸？是火炮炮击吗？”
“不是。我们在山脚下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山上各处都没有任何火炮发射时的白烟。”
“然后呢？”
“几十声爆炸之后，攻上山的四百多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伤庝的在地上打滚。”
“几十声爆炸？”
“秉章兄，是地雷。”彭玉麟确认。
1130年，金军攻打陕州，宋军使用埋设于地面的“火药炮”（即铁壳地雷），给金军以重大杀伤而取胜。这是地雷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出现。14世纪初，出现了采用机械发火装置的真正的地雷。1580年，明朝名将戚继光驻守蓟州时，发明了钢轮发火的地雷，其引爆机制和现代地雷没什么差别。到了清朝、尤其是进入西历十九世纪以来，随着火药和冶炼技术的发展，地雷的发展可谓是一日千里。
这里坐着的九人不是军人就是战略家，知道地雷并不希奇。
“林雪有地雷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什么样的地雷有这样的威力，几十个地雷就能灭掉四百多人？”
“地雷我们都见过，也在战场上用过，可从没有一种地雷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九名湘军将领眉头皱了起来。
“光靠地雷林雪怎么可能杀光你们？”
“这位大人说的没错。后面，后面…”被询问的这名土匪回忆到当时，满脸恐惧之神情。
“炮弹，满天的炮弹。有的一发落下当场炸死十几个人，有的在空中炸开分裂成几十发小炮弹，还有的不知道是什么，爆炸后洒出粘粘的东西，落到哪儿烧到哪儿。”
一炮炸死十几人，见过。不说泰西诸国新的洋炮，就是朝廷装备的老式神威大将军炮，在战场上如果打在敌军人群中，也会有此效果。
空中炸出几十发小炮弹，见过。佛郎机子母炮的子炮内就装有微型圆型铁弹几十颗，总重五两，炸开后，铁弹四处飞散，比单发整体实心弹杀伤力大。
至于眼前土匪所说的第三种炮弹，九人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那到底是什么炮弹。
“你没有看错，真的是落到哪儿烧到哪儿？”
“没有，我没看错。这种邪火猛的很，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都灭不掉。而且还会人传人，只要你碰了一下烧的人，邪火就会一下传到你身上。”
“用水灭不掉？”
“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不行。”
“好恶毒的武器，直接杀伤力不说，伤员不停的哀叫、无论怎么都灭不掉的火和士兵眼看着同伴着火却无法救援这三点对于军心和士气的打击更是在直接杀伤之外进行了第二次打击。”
“若是一支士气不强的部队不要多，只要二、三十发这种炮弹就能造成溃散。”
“你们就这样挨炸，没有组织端掉林雪的炮兵？”
“我们都不知道这些炮弹从哪儿飞来的。埃炸后，有些当家的想看看炮弹从哪儿飞来的，看不到。有的私兵千总掏出千里眼都看不到。”
“什么，千里眼都看不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惊讶声。
“大哥！”
“大人！”
曾国藩没有回这些招呼，而是直接把视线投在被询问的土匪身上。
“是的，我的当家的也有一具千里眼，他朝几个方向都看了，看不到。”
用千里眼能看到两到三里左右的距离，现在火炮的射程也都在这个距离之内。那也就是说，林雪手里的火炮能远距离炮击他们，而他们将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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