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动喝茶的动作没有丝毫凝滞，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丁点的变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似乎他真的冷静了下来，时间的一切都不会再影响他的心境。
微微点头，杨动道：“林映冰把我说的那些都和你说了？”
“嗯，小冰当晚就和我说了。”
楚明辉放下茶杯，叹气道：“其实从你那次来刺杀我，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只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是夜枭。”
轻轻摇了摇头，楚明辉继续说：“其实，凭你的本事，要杀我，应该是易如反掌的，毕竟，夜枭在杀手界的威名，那可是响当当的。”
杨动依旧语气平淡，就好像楚明辉夸赞的不是他：“未必，最起码，你那只宠物就很厉害。”
楚明辉却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自顾自的说：“依着小冰对你的感情，如果你想杀她的话，那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她很幸运，你是保护她的那方。”
杨动淡然道：“我现在暂时不缺钱，以后也不会缺钱，我之所以回国，就是不想再拿那些沾着血迹的钱。”
“我知道。”
楚明辉点头：“你不缺钱，但有的人却缺，毕竟这是六百万美金。”
杨动皱眉：“楚董，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不想在这儿和你绕圈子，没劲。”
楚明辉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看着杨动：“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你帮小冰渡过这次难关，找出杀她的幕后黑手。如果你愿意娶小冰，我愿意把整个明辉集团交给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另有所爱，那我也会给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干股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会告诉你你的身份。”
茶凉了，似乎感受到杨动的寒意一般，他手里的茶水，竟蓦地不冒热气了。
杨动慢慢推开茶杯，盯着楚明辉的眼睛，缓缓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帮她，你就不会告诉我身份？换句话说
这是交易？”
楚明辉点了点头：“杀手都是这样交易的，不是吗？你给我好处，我给你想知
”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出不了声了。
不知什么时候，楚明辉的喉咙上出现了一只手
杨动的手。
“楚明辉，我们换种交易怎么样？你告诉我身世，我不杀你！”
杨动语气冷冽。
楚明辉面色因缺氧变得涨红，但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你不会杀我，也不能杀我，因为杀了我，世界上就再也没人能告诉你你的身世了！”
杨动冷笑一声：“你现在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楚明辉慢慢闭上眼睛，声音变的尖细了起来：“二十六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创建明辉集团，还没有和小冰的母亲结婚。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寒冬，苏北济水河段，都是荒草和枯树，小冰的母亲坐绿皮车到苏北来看我
你能不能松开手？我说话有些吃力。”
杨动松开手，替楚明辉倒上了一杯茶。
楚明辉端着茶杯，看向了窗外，目光空灵：“我记的很清楚，那一天从燕京来的绿皮车，在济水河段抛了锚，小冰的母亲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接她。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垂下眼帘，楚明辉继续说：“我接到电话后，马上就开着单位的车子向那边赶，到了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小冰的母亲，这时我听说，她去了下游。”
顿了顿，楚明辉才说：“我顺着河边向东找她，走了约莫一里地，才看到她从前面走了过来，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东西。”
听楚明辉说到这儿时，杨动的心砰地跳了一下。
如果楚明辉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抱着的，应该就是他杨动了。
果然，楚明辉对他笑了笑：“等她走近后，我才发现她怀里竟然抱着个婴儿，当时就吓了一跳，连忙问她孩子是哪儿来的。她说，在路边闲逛是，忽然隐隐听到一个婴儿在哭，就好奇的向那边走去。结果，她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个婴儿，在河边发呆，她当时就吓坏了，怕那女孩寻短见，连忙去劝。”
杨动再次握住茶杯，紧紧的握着，掩饰他的紧张。
楚明辉换了个坐姿，说：“小冰的母亲隐隐猜到，抱着婴儿的女孩子应该是未婚先孕，所以才想寻短见
她太年轻了，那时候违背法定结婚年龄是要大额罚款的。总之，那个女孩有什么难言之隐。”
“继续说。”
杨动的声音很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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