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问题除了稀奇古怪外，还有对一切常规事物的质疑。
许牧生听到小团子对诚实的对象质疑，有那么些许的恍惚。
不知道幼年的他，是否曾经也对所有的现有规则质疑过。
许牧生吻了吻女儿的额头，眼里多了几分赞赏，轻笑道：“如果你觉得任何一个人不可信，可能伤害到你，伤害到你喜欢的人就可以说谎。就像是故事里的阿音，如果她不说谎的话，可能会死。那么她的谎言就可以原谅。如果处于这种情况下，你即便是说了谎，爸爸妈妈也不会怪罪你的，你也不用自责。可如果你坐了做事，非但不反省还说谎，那么爸爸妈妈会很伤心。你也可能会自责，这样大家都不好了。”
“原来爸爸是这样想的啊。”小团子虽然不理解，但也勉强能说服她。
她对自己爸爸口中的原谅不是很了解，为什么她要得到别人的原谅。
说谎了爸爸妈妈会伤心，是因为自己欺骗了他们，他们如果这么对待自己，自己也会很伤心。
可原谅，她就不是很懂了。
李念边画着画边旁观，偶尔听着他们的对话。女儿说的最多的，莫过于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怎么可以，原来这样的话。
许牧生能理解女儿的想法，小孩子总是有很多问题。幸好女儿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天是蓝的，水是透明的，糖果为什么是甜的……
到时候，他真就招架不住，无能为力了。
许牧生抬眼看向李念，两人四目相对。他蹙眉，提议道：“我们要不要买一本十万个为什么？照这么发展下去，我很快没有招架之力。”
“这个我早有准备，就在你身后的小书架里，有三本十万个为什么。你可以和女儿一起看看，权当是亲子游戏。”李念指了指许牧生身后的小书架，里面除了童话故事，以及一些杂文和名着外，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各个版本了。
这还是赵梦和她逛街的时候，在儿童区买的。当时以为没什么用处，没想到现在竟能用得上。
李念看着许牧生和小团子研究着十万个为什么，拿起数位板继续画着画。她这个进度较之从前，是有点慢。
可能是小团子和许牧生，让她分心不少。
为了腾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家人，李念带着耳机加快着进度。没有人打扰，心境慢慢归于宁静，画起来也更为顺手了。
坐在角落的许牧生刚为女儿解完惑，又见小团子要听李念讲的故事。
可他翻遍整个书架，也没有找到女儿说的故事。
许牧生狐疑的看了眼李念，隐隐觉得这个故事是李念杜撰的。但他不好在女儿的面前去问，只能无奈道：“我找不到那个故事，等妈妈有空了，让妈妈给你讲好不好？”
“嗯，都听爸爸的。”小团子乖巧的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小兔子坐到李念身边。
小团子一直都很黏李念，好像坐在李念身边会特别有安全感。这份安全感，是许牧生身上所没有的。
许牧生正想说点什么，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起身接过电话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画画的李念和看着李念画画的小团子身上。
“要不要找个时间聚一聚，我们好久没见了。念念和小团子怎么样？”陆子明坐在电脑前，看了眼身旁的顾泽，有些怀念道。
自从毕业以后开始工作，陆子明整个都忙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看小团子了。
许牧生听到“念念”二字，眸中闪过几分不悦。
这么久了，他还是无法介怀。他甚至有些恶毒的想法，希望李念和陆子明永远不要联系，永远不想到自己。
并不只是他一个，顾泽也是这么想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根无形的线牵连着李念和陆子明。不管他们多久没有联系，只要一听到对方的声音，熟悉的感觉就翻江倒海而来，冲破时间、空间的距离。
许牧生看着女儿走来过来爬上沙发，耳朵凑了过去。他倒是大方的很，直接把手机给了女儿。
小团子听到陆子明的声音，奶声奶起的喊道：“陆叔叔。”
“小团子。有没有想陆叔叔？”陆子明听到小团子的声音，好像是穿越时空回到李念幼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李念的声音就是这么的软糯。要不是他们实在是太熟悉彼此，太了解对方的下三路，说不定现在小团子就是他的女儿。
陆子明刚想说什么，手机就给顾泽夺了过去。
顾泽打开陆子明的手，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听着对面的声音。
“我有想陆叔叔，可是妈妈不允许我离家太远。陆叔叔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有好多的糖果和小鱼儿妈妈送的书，还有爸爸送给我的小兔子玩偶。陆叔叔要是来，我都可以送给陆叔叔。”小团子软软的声音，磕磕绊绊的说着，听的人心都化了。
顾泽没想到电话那头是个奶娃娃，还以为是李念本人呢。他把眼里的冷意缓缓收起，淡笑道：“可是这些陆叔叔都不喜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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