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蜀再看看现在这个“穷奇”在邹鸿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摇头，这么横的一个人是怎么让邹鸿给弄得服服帖帖的了?
孙狂是孙狂，穷奇是穷奇，他们已经是两个人了，他只得这样想。
鹿蜀思考“孙狂”的这一会儿，邹鸿与方佳圭又互相瞪了许久的眼，最后还是方佳圭先泄了气。
“嗨，打也打不过，横也横不过。”
方佳圭摇着头，走回凳子上坐下来，自嘲地说道。
“方大人，我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年龄也不小了，现在让我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不太能够接受。”
邹鸿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也可能是因为他此前使了“萦沙拂柳”，现在还在慢慢调息，也大声说不出话来。
二人之间的氛围慢慢趋于平和，邹鸿也坐了下来，他便这样赖着方佳圭，反正正如他自己所说，方佳圭是“打也打不过、横也横不过”。
“折中吧，我们想一个折中的办法，”
方佳圭把书案上有些散乱的四宝重新排列了一下，
鹿蜀心想这挺尴尬啊，两个领导要谈事情了，他们只是属下是不是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再去看孙狂，脸上局促不安，估计早就不想在邹鸿面前待了。
方佳圭看了他俩一眼，道：
“出去吧，去军机曹把文书叫过来。”
鹿蜀对着方佳圭、邹鸿，连带郑琰玉和贺七都假笑了一下，带着如释重负的穷奇走出了东书房，往军机曹去。
文书就是帮长官起草文件与润色文采的官职，本来是方佳圭的属官，不过因为最近方佳圭一直在军机曹批情报，所以也跟着在军机曹坐着。
郑琰玉见那俩很快地就走了，似乎一点都不想在这里面多待，那他们俩是不是……
“我们也……?”
方佳圭听了，伸手道：
“你们两位可以等一下，一会儿还有事情，请坐吧。”
郑琰玉也没力气去想待会还会有什么问题，便拣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开始调整内息。
方佳圭又想了想，对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讲话的邹鸿道：
“保留你司丞的身份，让你兼任任务的负责人，可以吗？”
他觉得邹鸿也许对自己把他安排成了自己的下级这件事很不满，所以提出把邹鸿的头衔仍然保留在府一级，除了好听些以外，他以后需要用到什么权限也更方便。
方佳圭真的找不到比邹鸿还要更合适的人选，所以并不想完全的把他得罪了，邹鸿也慢慢地看出了这一点，心里生出了一点待价而沽的小念头，其实对他来说，并不是不能为了清平司的利益向方佳圭妥协，并不是新计划会不会让他远离崇禹城、当逃兵这么简单，他更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方佳圭，让他把事情解决得这么容易。
不过呢，邹鸿这个司丞本来也就没什么权利了，现在加了一个兼任头衔，看起来是官做大了，但其实……
“这不是明升暗降吗？”
邹鸿自然也不傻，方佳圭也得承认自己这句话并算不得什么让步。
“你要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们俩慢慢商量。”
邹鸿心中一喜，这么说来，还可以说是划算。
“若是我当了这个新司的主簿，方大人与我应该是平级关系，还有……”
还没等他说完，方佳圭噗嗤一笑，他想不到都快四十岁的邹鸿居然把明面上的官位看得那么紧，道：
“邹大人放心，你在崇禹城时我尚且管不了你，出了崇禹城，我自然就更没办法了。”
虽然是一句带着揶揄色彩的玩笑话，不过邹鸿听得是相当的受用，也不计较方佳圭给他把言语打断了，接着说：
“方大人对新司发号施令也可以，不过新司遇到需要方大人协助的地方，方大人要尽全力协助。”
方佳圭自然也是满口答应，这本就是总司之前在下达的文件中已经嘱咐好的事情。
“我这个新司，有权利调用联络点的人手吗？”
这其实也是邹鸿最关注的一点，若是能与分司这边共享情报网，那新司与分司的区别也就只是在人手与所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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