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司正委婉道：“灏儿在宫中养伤也是皇上恩宠。”
石太师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是生怕没有把柄递到别人手上吗？”
周王妃不敢反驳：“女儿也是担心灏儿，他才那么小……”
“过年了！他十四了！不小了！人家孝安县主比他还小一岁，她说什么没有？她受那么大委屈，有让皇上给她做主，将周王府上的侍卫挨个儿拎出来查一遍没有？！”
一说起陌微凉，周王妃就压不住火气：“父亲！父亲怎么替外人说话？！即便是侍卫里被人收买了一个，也不过是个失察的罪名，泽儿和王爷都被罚了，还不足以抵消吗？”
“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连自己家里的侍卫都能被人收买，若将大凌江山交给这样的人，皇上如何能够安心！”
周王妃被吓到了。
石司俭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这个，不能够吧？”
这是不是太牵强了？
周王妃连忙点头：“父亲！这分明是吴王推动的，是他故意坑害泽儿的！泽儿和诚王都被拉下水了，只有他毫发无损！一定是他所为！”
石太师想起来，年前嘉平帝召见礼部尚书张泉和宗正，密谈了许久。
年后宗正就开了祠堂，将寂先沐记在了吴王妃的名下。
吴王年前年后都一副高兴的恨不得飞起来的模样，吴王妃也上下打点行装。
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也都众说纷纭。
石太师觉得吴王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他只要稳坐钓鱼台，稳住周王府和石家就行。
但是嘉平帝突然削了寂先泽的食邑和永业田。
他就不太确定了。
这也是信息不对称的结果。
吴王知道嘉平帝心里已经确定要立周王为太子了。
他之所以对周王世子处罚得这么重，一是安抚镇国公府，二是看重周王，想要让他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不管周王府是不是真的与截杀一事有关，就冲着侍卫被收买了，周王世子辛苦救人的功劳没有，反而被削了一截了，也算是挽回了周王府的名声。
你是太子，你的儿子是将来的太子，你不受委屈谁受委屈？
知道内情的人觉得嘉平帝偏心，不知道内情的人也觉得他偏心。
嘉平帝本来就偏心。
这不就误会大了嘛。
嘉平帝也是为了周王好，但是他的苦心藏得太深了，别说一般人了，石太师这个老狐狸都看不懂。
你家疼儿子疼孙子，是把人家的脸扔到地上踩啊？
到现在都在怀疑人生的寂先泽表示，这么诡异的疼爱能不能不要！
因为不懂这种“因为看重，所以苛责”的诡异逻辑，除了嘉平帝自己，谁也不懂。
石太师就很头疼：“王妃先回府去吧，为父进宫一趟，替你看看灏儿。”
这算是答应替周王在嘉平帝面前求情了。
周王妃见好就收：“都是女儿不争气，害得父亲为了灏儿如此奔波。”
石太师也不说什么：“王妃且先沉住气，万事等为父从宫中出来再说。”
又指着两个儿子：“你们约束好家里，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明儿那边也不要去探头探脑的，免得落人话柄！”
石司正和石司俭自然不敢违抗：“是，父亲！”
周王妃起身道：“我先去见过几位嫂嫂，再回府。”
石太师无可无不可：“本该是她们去拜见你，既然你来了，便见一见吧。”
周王妃在石家还是不怎么摆架子的，倒也没有真的让几个嫂子过来拜见自己，而是主动去了曲氏的院子，让人通知石司正和石司俭的夫人过来一聚。
没料到在曲氏院子外面遇见了石慕兰。
石慕兰看着周王妃，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还是周王妃主动拉起她的手：“慕兰好久没去姑姑那里玩了。”
石慕兰低着头：“慕兰担心搅扰了姑姑。”
“怎么会！姑姑盼着慕兰来呢！”周王妃关切道，“对了，听闻昨夜你也在朱雀大街，可有被吓到？”
石慕兰犹豫了一会儿：“吓到并没有吓到，只是……”
“是什么？”
她想着昨夜见到的那一幕，诚王低着头，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而她则笑靥如花，仿佛在无声回应着。
“只是，慕兰见到，诚王与孝安县主似乎，关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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