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走着，在风雪中行走。
虽然能量塔依然开着，所有的蒸汽导管也都正常运作，但是似乎寒冷并没有丝毫地减弱，正在一寸一寸侵蚀着能量塔城市。
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是眼泪夺眶而出。
他想到了古代历代帝王将相，他特别想知道那些古代的千古一帝或者人类的领袖，在生命的最后会做些什么。
“回去以后得多看看史书。”
他暗暗念叨着自嘲。
来到四台巨大的采煤机前，此时他看见门口除了整齐排列的工具外，地上还揉了一件衣服，那是一件煤炭工人所使用的工作服，还有用于保障安全的帽子。
他也没多想，将帽子扣上，沾满黑色煤炭的衣服套上，便往采煤机上层走去。
采煤机工作着，石严飞能听见顶层的工人们正在操作着设备进行煤炭的开采。
“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休息，一下都没停。”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顶上冒了出来。
石严飞探出头看采煤机设备内部的情况，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戴着手套，满脸的皱纹，在采煤机的炉火旁铲着煤炭。
那是给采煤机供给能源用的煤炭。
“你要是不想让我干，你可以和石大报告，让他换人，我没意见。”
一旁搭伙儿操作其他设备的工人们都低头笑而不语。
男人依旧向采煤机的炉火里送去煤炭。
“我是一天到晚都没有停反正，现在下班时间也晚，以前在岳州，我们三点就可以休息。”
“那是你。”
一旁的工人驳斥他。
“那怎么了，那还不是休息？你们还不也经常和我一样提前休息？”
“我们可没有，每次都是你自己坐一边去了，我们还经常补你的工作。”
黑帽子的工人不乐意了，十分不耐烦。
“去去去，得了吧，你们不满意可以找石大换人，我没意见。”
说完，工人将自己的铁锹往煤堆里一扔，坐到了角落里。
其他工人们再次低头笑而不语，这是一种无奈地笑。
不一会儿，原先在其他岗位上的工人走到了他的位置上，向炉子里面送去了几铲子煤炭，又马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工人长得很高，没有其他工人强壮，瘦长的身体在炉火背景下，显得更加纤细，其眼睛异常突出，整个面相却并不凶恶，甚至有些温和。
“你这样偷懒是不行的，你看石大现在各种安排，咱们这样对得起他吗...”
“你别拿石大来压我，他个小孩儿我还真不怕他。”
男人坐在角落里，说完这话将头摆到了一边。
“也不是，他确实帮了我们很多。但是他又不参与劳动，凭什么一天到晚指挥这指挥那的？”
“你啊...你啊...”
瘦高的男人再次感慨道。
“你说，你让你女儿或者儿子来多好，你怎么不死在岳州呢？”
男人一拳头锤在了桌子上。
“签是我抽的，我抽到了船票，那可不得就我来吗？他们的命不好，就算来了这儿，也得死，我都已经找五哥算过了。”
五哥是岳州欢乐煤炭公司六区算命的先生，也是一名工人，但是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座冰雕了。
他没有算到自己的命。
石严飞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采煤机。
当他走到下层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那个缓缓声响的冰墙钻机。
“如果你没有故障该多好...”
他对这台死亡刑具低声哀鸣。
说完，他前往了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
“石大。”
“石大...”
有人发现了石严飞的到来，向他们的领袖打招呼。
刘夏宏也转过头来，也可以说是云凯。
有时候石严飞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叫这个中年人。
“哟，你来了？”
刘夏宏给石严飞打招呼。
“怎么？气色这么差？昨天和你那小情人纵欲过度了吗？哈哈哈哈哈。”
石严飞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刘夏宏看石大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识趣地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
中年人凑过来询问，他衣服上一股中年人的老气冲击了石严飞的感知。
“没木头，很多人都会死。”
“现在的木头能建多少帐篷？”
“四五间吧，最多七八间，再多就没有了，可是我们有两百多人还没有安置。”
刘夏宏叹了口气，曲臂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然后又将手放下。
“我们今天晚上开个会，你来接小雪的时候参与一下。”
“得嘞。”
男人答应了下来，一脸的严肃，完全没有往日的轻浮。
“你这是摸什么？没烟了是吗？”
“前天就没了，我不是说了吗，这玩意儿抽一根少一根。”
石严飞对他做了个手势。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吧，让他们休息一下，你跟我来。”
刘夏宏立马照做了。
石严飞和他说话，在今天，没有任何的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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