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铭风微微讶异，稍纵即逝，转眼恢复淡漠样子，只是眸子稍微柔了些。
“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人家怀孕，飞机带点吃的怎么了，凶我，还也不哄哄人家。”
感受到头顶被熟悉的大掌抚摸，贪恋蹭了蹭手心的温度，蓦的僵住，脸上欲言又止。
“说！”
“我一个星期没洗头了......”
美好的粉色泡泡击碎，气氛尴尬降至冰点。
“飞机上，留下时间，给你做吃的。”
简单抛下一句话，留下她怔怔然......
所以，那天飞机是处理公务，让她休息，下了飞机去钓鱼，哄她，才会生病。
沈之梨感觉像是被蜜水泡了一样，从内到外的甜。
慕铭风转身，薄唇勾了勾。
从东边走出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些刑具，沈之梨吓的一个哆嗦，跟紧，小跑，拽住他的手才安心。
走到审讯中央空地，他突然停下来了。
“阿梨，我要把澎湃送归。”
送归，送哪里？
“慕，慕大哥？”
“送给凡谷。”
沈之梨不由自主失力，手从他掌心滑落，一脸不能接受。
“米非司酮，他要对我们的孩子下手。”
她听都没听过这个药物名字，最后还是听了胡浩讲解才明白。
“误会！他从军校带过来，哪有时间买药，他一个孩子。”沈之梨是不信的。
“夫人，器皿上有他的指纹，接触食物的厨师分开审讯，一致认定只见了他进来，厨师们的家人都在慕氏手下上班，查了没有问题；况且，他没时间买，不代表凡谷的人没给他药物。”
胡浩三人打赌，他和安平赌夫人不会再管，勾岱赌会管。
沈之梨复杂咬唇，“慕大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勾岱得意昂头。
“把他叫出来，我，有话对他说。”
凡澎湃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夹出来了，只记得那人说过，承认就死，不承认活，还能见父亲的话，就是这些话支撑他的心理防线。
这次没有恐吓，没有一群人的审视目光，因为除了他，只有那个女人。
沈之梨转过头，精神恍惚看着面前的人，悠悠叹息，“雪山酒店，滑雪第三天，你的鞋被冰冻住了吧。”
不顾凡澎湃僵硬的身子，自顾自失笑，“你父亲说，你吓了一跳，以为脚不能要了，要截肢。”
当时他看到鞋子底部鞋跟冻上厚厚的冰层，还以为以后都只能穿这一双鞋。
凡谷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可学识渊博，单单干冰的形成，原理，跟他说了一遍又一遍，才让他放下心继续训练。
和凡谷在一起，两人之间没共同话题，唯一讨论的就是澎湃。
那天傍晚，凡谷把澎湃哄睡后，把澎湃听干冰原理，实验过程的表情形容下来。
干冰可以变为冰，只要掐住时间点，控制它的融化时间，就可以达成目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守在床边的原因，也许，他想把鞋子都沾上干冰，只是这样做容易打草惊蛇，失败了得不偿失。
“澎湃，我问过你问题，你没给我答案。”
她问过，可否欠过澎湃什么。
凡澎湃被揭穿，彻底冷下脸，愤怒挥舞拳头，“你总是这样，贱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父亲，如果不喜欢父亲，又为什么从母亲那里抢走我？”
“如果不是你，母亲不会不要我，都是你的错，以为给我花钱，我会原谅你，不可能。”
沈之梨摇摇头，顽固不化。
“澎湃，上一代的恩怨，我一直没有牵扯进去，真要细算，我欠你了吗？”
她被迫背井离乡三年之久，养着别人的孩子，关在一座房子里整日和奶粉作伴。
那时候凡谷在韩国的产业刚刚起步，很多时候都不能回来，再疼爱她，也是要养活这一家子的。
她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白纸一张。
是孩子支撑着她一步步走下来，如若不然，思乡的苦，无助的痛，一起涌上来，真的不会再有现在的她。
造成她人生灰暗的是凡谷，她没迁怒澎湃。
她冒着危险提出离婚，余生抚养澎湃的计划。
得知澎湃不是自己的孩子，本是忍住不舍，却接受余安的哀求，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抚养。
沈之梨说完这些话，浑身疲软，大脑放空，喃喃道，“我会给你一张卡，定期打钱，你想想，去亲生父母那里，或者去华才学院都可以。”
“你还小，失去正确判断能力，以后，照顾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澎湃，你自由了。”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她想留，也留不下了。
留下澎湃，慕铭风会弄死他。
望着那个萧索孤寂的背影，凡澎湃感觉丢了最珍贵的宝贝，再也抓不住。
不，我才不要她的施舍，终于解脱了，为什么想哭呢？
慕铭风倚在墙边，见她出来惯性扔掉刚点燃的烟，踩在脚底碾灭。
“说完了，你知道我不会给他机会。”
弄死他，最好的结果。
“慕大哥，你能不能别这样？”她很为难，让步了。
慕铭风被她态度气的一滞，擒住她的下巴，注视那双水色眸子，一字一句，“在你心里，我不及他，你爱过我吗？”冷冷一笑，甩开她，大步流星往外走。
她的手指指尖触动到他的衣角，抓又抓不住的感觉太糟糕。
“慕大哥，别走！”
沈之梨仓皇小跑，紧紧搂住他的后背，用尽了吃奶的劲，躬进他的怀抱。
“慕大哥，我爱你！”沈之梨小声哽咽，杏眸不断低落泪珠，“我爱你，我喜欢你宽广的后背，我喜欢和你十指相扣的感觉。”
“除了你的美色，我不接受任何贿赂。”
“你说让我尝受无比的甜，怎么忍心让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
慕铭风闷声问道，“我和他......”
“傻瓜，不敌你分毫。”沈之梨破涕而笑。
傻男人！
慕铭风勾起淡笑，那颗漂浮的心总算落下来。
审讯结束，最终是凡澎湃干的，专业人员在澎湃窗户边角，找到了陌生人爬墙的痕迹。
那些被关押的人全部释放，小岛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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