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他们不是没有接吻过，只不过这个吻太突然了。
顾紫漪的脑袋晕乎乎的，她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像是千斤重。然后头一歪，睡过去了。
洛涟还是愣了愣，人就靠在他肩膀上。
感觉唇上还留着刚刚的温度。
洛涟回过神，把人抱起来。他抱着人到了卧室，把顾紫漪放在床上。然后去洗手间，拿了条热毛巾出来，替顾紫漪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动作都是格外小心，怕惊醒了顾紫漪。
她睡着了，头发有些乱，面颊还带着红。
洛涟垂着眼，静静看着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了。
——
顾紫漪从教学楼出来，她刚下课，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洛涟了。
洛涟穿了一件蓝色的T恤衫，牛仔裤，运动鞋。他就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别人的目光了。
顾紫漪走过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等很久？”
“没啊，走吧，去吃烤鱼？”洛涟伸手接过她的包，自然而然挂在自己肩膀上。
那天是洛涟的生日，但是顾紫漪不知道。
因为洛涟没和别人说过，从白朗月过世之后他就不过生日了。
洛涟带着顾紫漪去吃了烤鱼，两个人一直以来的相处都很和谐。他很喜欢和顾紫漪待在一起，也很喜欢投喂顾紫漪。
没有人能拒绝美食的邀请。
顾紫漪当然也不例外。
她很喜欢吃海鲜，烤鱼很合她口味。
其实那天……洛涟只是想和她待在一起。也不用特地庆祝，就是有人陪伴着就会觉得很好。
顾紫漪那时候的打扮就是长马尾，简单的白T恤。平时也不化妆，都是素面朝天。
“你不吃吗？一直盯着我吃？”顾紫漪抬起头问他。
洛涟笑了一下，“不太饿啊。”
“陪我吃啊，慢一点吃也行。”顾紫漪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的鱼肉。
洛涟笑容愈加柔和，“好。”
生日这件事，对洛涟而讲，是很没有必要的。
他因为白朗月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其实生日那天也是母亲的苦难日。现如今白朗月不在了，他过生日去庆祝什么呢？
但是到那一天，心里还是会怪怪的。
总觉得……一个人待着或许不太好，和顾紫漪在一起，他心里很欢喜。大概是类似“幸福”吧。
顾紫漪吃饱了，“再这么吃下去，我就要奔着200斤去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她挑眉。
洛涟小说：“没有人能一顿吃成个胖子。”
顾紫漪瞪了他一眼，“我和你吃吃喝喝可不止一顿。迟早要变胖子的。”
“不怕，200斤的胖子也是你最漂亮了。”洛涟对胖瘦美丑没那么在意。当然，如果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那他也不可能第一眼就会顾紫漪印象那么深。
只能说，当认定一个人之后，无论那个人是胖是瘦，是美是丑，他都认了。
“谎话精。”顾紫漪撇撇嘴，“嘴上说的好听。”
洛涟伸出手，揉乱了顾紫漪的头发。惹得顾紫漪给了他一拳，没什么力道。
洛涟去结了账，然后两个人从烤鱼店离开。
外面天色已经是暮色了，他们就在某一条长街上。
夕阳的余晖把树木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有些闷热的天气。
洛涟伸出手，揽住顾紫漪的肩膀。
他们的身高也很契合，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刚好。
沿着那条街，往学校走。
距离学校是有些远了，不过他们也不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相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泡在蜜罐里的，也不必嫌弃什么。
他们走的很慢很慢。
眼瞧着夕阳消逝，霞光尽散，天色渐暗。
“洛涟，你今天不开心吗？”再过一个转角，就是校门口那条街了。顾紫漪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
“没有不开心啊，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洛涟笑着回应。
顾紫漪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可我觉得，你笑的不开心啊。”这一路走过来，她也在安安静静地想，但是今天两个人出来也没发生什么啊。所以她想不明白洛涟为什么不开心。
顾紫漪是那种很……怎么说呢，她能够发现身边人的不对劲。第一时间感觉到那种不对劲，像是直觉。
洛涟听完她的话，微微错愕。他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是顾紫漪还是感觉到了。
顾紫漪静静看着他，“嗯？”
“就是……一些不开心的事，或许影响我了吧。”洛涟微笑着，试图缓解顾紫漪的担忧。
顾紫漪注视着他的眼睛。洛涟长得很好看，眼睛的形状漂亮，瞳孔的颜色也很漂亮。但是这双眼睛，这会儿里面并没有任何喜悦之色。笑意没能爬上他的眼角眉梢。
“你要和我说说吗？”顾紫漪问他。
洛涟的心……微微一动。他抬起手，抚上顾紫漪的面颊，“不用担心我。”
顾紫漪的眸中还是难掩忧色，她说：“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想说，我可以当你的听筒。”
顾紫漪真的很好。
洛涟盯着她，笑起来。这次终于连眼里都染上笑意了。
他突然间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清浅的吻。
恰好，他们身后的那盏路灯亮了，灯光落了一身。
如果从天空俯视，就能看见这条长长的街，路灯一盏一盏亮起。
而拐角的最后路灯下，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安静拥吻。
那个场景是绝美的。
——
洛涟记得，他们初吻的时候，顾紫漪突然瞪大的眼睛。
很呆。
他还记得顾紫漪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就像现在一样，她常用的沐浴露和洗衣液都是这个味道。整个卧室里都是淡淡的薰衣草香。
洛涟其实很感谢顾紫漪。
在那五个月短暂的恋爱过程中，他得到了很多这一辈子可能否不会再得到的真情实感。
顾紫漪的存在，填补了洛涟人生的大量空白。
他因为她的关心而感动，因为她的担忧而触动……
很多看似他不存在的情绪，都曾因为顾紫漪真实的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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