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姨，你先做着，我去那边说句话就回来，”苏酒儿拿出手机付了钱，便匆匆走开，临走不忘嘱托：“不要葱，真的，一点都不要，记得啊！”
她眨了眨眼，再看过去，确定了这就是那天抗走徐蕙的女警察。
“那个，你是......”苏酒儿话已出口，却发觉自己不记得人名字叫什么，顿时尴尬起来。
“傅畅。”
傅畅流利地接上。
“哦，对，傅警官。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苏酒儿刚才四处看了看，怎么都没看出来这附近哪里需要蹲守。
傅畅已经很久没跟正常女孩子相处过了，猛然说起话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来找个人，他有点忙，我再等等。”
“哦——是不是男朋友？”苏酒儿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
“不是。”傅畅斩钉截铁，“目前为止，还没人瞎了眼看上我。”
老傅他最发愁的就是这个，要是她真有男朋友，倒还省了偶尔说起来这件事吵的架。
“这样啊。”苏酒儿还以为是又有哪个神仙报警抓徐蕙呢，听到不是，其实还有点小失望，“那我先走啦。”
“再，再见。”
傅畅差点咬到舌头。
苏酒儿直接就往公交站台走，浑然不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煎饼摊的阿姨连忙追了几步，喊道：“姑娘，你的煎饼还没拿呢！”
——
“你这半点舞蹈基础都没有，年纪这么大了，还学跳舞干嘛呀。”少女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来拖我们后腿的，我算看出来了，公司是疯了，才会把你弄过来，平白无故多了个累赘，图什么啊？”
林知知还没走进练习室，就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练习室的门开着，她走到门边，敲了敲门，算是打了招呼。
那少女轻哼了声：“别傻在那儿站着了，你经纪人来了。”
这算是听出了刚才那段话是谁的声音了，林知知多看了她一眼。
少女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但是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宋仪茜练习跳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林知知的反对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她低着头，一个人立在一边，对面三个少女都没说话，只有那个烫了金色卷发的少女刚才开了口。
林知知略微皱了下眉：“宋仪茜，你出来一下。”
宋仪茜这才抬起头，看了林知知一眼，眉眼间又多了几分阴郁感。
她慢慢走过来，似乎还有些驼背，出了练习室的门之后，林知知把门关上。
林知知：“抬起头。”
宋仪茜看着没什么精神，慢吞吞地抬起头，抬眼看着她。
“直起腰。”
“你想说什么？”宋仪茜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但是可以听出她很烦躁。
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对于长期练舞的人来说，最多是累一点，方法得当，并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
但是如果从来没有学过，突然这样折腾，身体肯定是受不了的。
林知知靠近宋仪茜，在她想要后退时握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按到了她的腰上。
宋仪茜愣了愣，连忙挣脱开，慌乱道：“你做什么？”
林知知重新拉开距离，看向她的腰部。
刚才碰到的一瞬间，宋仪茜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林知知感觉出来她是在怕疼。
林知知看了眼训练室的门，拉住宋仪茜的手往外走。
她明明还没成年，是正当青春的少女，手指指腹和掌心却有许多老茧，一层又一层，这不是练习乐器或者手艺活磨出来的，而是在常年家务，一天又一天的劳累中产生的。
林知知把她拉到隔壁的空房间内，里面那些练习韧性的道具整整齐齐摆在那里，宋仪茜看到那些东西的第一眼，甚至表现出了一丝恐惧。
林知知注意到她的眼神，语气比平常稍微软了些：“宋仪茜，如果有什么困难，说出来会比憋在心里好很多。”
她比谁都能理解宋仪茜如今的处境。
宋仪茜自嘲地笑了笑，讽刺道：“说出来又怎么样？说出来现在就会变好吗？这个世界就这个样子，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话很讽刺，但语气依旧不强硬。
林知知沉默片刻，道：“我会再反映一下你的情况，你乐观一点，有些事总是会过去的。我这次来，是有个机会给你。”
宋仪茜并没有什么反应。
“什么机会啊，还专门躲这里来说。”
门被人推开，宋仪茜脸色瞬间煞白。
“你是......？”林知知挡在宋仪茜身前，硬上少女的目光。
“我是她队长。你做她经纪人的，连我都不认识？”
林知知这才隐约有了些印象。
选秀节目必定是要分组的，这个少女应该就是宋仪茜这一队的队长白玲。
“哎，等等，你先别说话，”白玲忽然笑出声来，“我说这脸怎么这么眼熟呢，你就是那个在网上被人扒皮的白莲花啊。”
“没看出来啊，挺会演的，经纪人这么会演，还有秦瑶什么事？你别说，网上还真没曝出来你是秦瑶的经纪人，这要是出来了，肯定又是个大新闻，经纪人这个样子，手下的艺人能好到哪里去？宋仪茜这个傻子不就印证了这句话？”
宋仪茜在林知知身后，看不到白玲的表情，但是她依旧很紧张，两只手攥得很紧。
但是依旧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林知知皱着眉往前走了几步。
白玲高昂着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
她穿的是平底鞋，身高大概一米六多一点，在女孩里算是标准身高，也是最百搭的身高。
然而林知知本身就是个高个子，就算今天穿的鞋几乎可以说是平底，也足足比她高了一大截。再加上她五官并不是一般女性常见的柔和款，短发挽在耳后，露出棱角，面容显得有些冷硬。
林知知又靠近了些，白玲就有点底气不足了。
她退后半步，想了想又停下来，硬气道：“怎......怎么......这光天化日，还是练习室里，你还想打人不成？”
林知知抬起一只手，把白玲脸颊边垂落的卷发拨到身后，目光在她露出的一张完整的脸上扫过。
“白玲，”她语气冰冷，“盯着别人的弱点去攻击，并不是什么本事。”
“你懂得把自己不完美的脸部轮廓藏起来，却不懂得尊重别人小心翼翼藏起的弱点，真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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