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檀润青一个人靠在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半个小时之后，戴春峰终于回来了，亲自把一颗药丸送到审讯室。
“小檀，赶紧给他服下，我回办公室等你汇报结果。”
“是。”
檀润青让常远之倒杯水来，把那颗药喂给货郎吃下去。
货郎原本已经被电得奄奄一息了，喝了半杯水之后，终于清醒了些。
不过五分钟之后，他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担心此人身上真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檀润青示意常远之和两名刑讯人员都出去。
然后他才搬了张椅子坐到货郎身边，轻声细语问，“你叫什么名字？”
货郎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
檀润青看他一眼，改成日语，“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货郎再次张嘴，而且说话了，“野田浩二。”
“你到金陵来做什么？”
“搜集古玩，运回日本。”
“还有其他任务吗？”
野田浩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檀润青假装生气，“叭嘎，任务都失败了，你不但不剖腹谢罪，还不肯说实话，真的想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千古罪人吗？”
野田浩二听后，似乎有些激动，身子扭动了几下，最后才道。
“搜集古玩只是我的潜伏身份，这不是我真正的职责，失败了跟我无关，我有我自己的任务。”
听他这话的意思，他跟老孙和老陈他们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组的。
檀润青心头不由一喜，看来这家伙果然负有更重要的任务。
“这么说，你还记得你自己真正的职责？”
“当然记得。”
“叭嘎。”檀润青再次破口大骂，“光记得有什么用，我现在关心的是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最好不要告诉我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有。”
野田浩二似乎急于证明自己，连忙道，“有进展，我已经派人成功接近果府行政院主任秘书黄君。”
“胡说，黄君是你想接近就能接近的吗？”
“是真的，我派人混进了金陵汤山温泉，那是一个高级休闲场所，果府很多军政要员对那里趋之若鹜，经常在那里举行秘密会议，黄君也经常去，那是个好色之徒，被我派进去的一名女间谍迷上了，而且已经把他发展成为我所用的鼹鼠。”
“我们从黄君那里得到了不少情报，只要上头有需要，连常校长的命都可以拿得到。”
檀润青一愣，感觉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啊。
前世的记忆中，确实有个日本女特务混进金陵汤山温泉当服务生，而且把果府的一名重要官员父子两都发成为他们的人。
后来抗战爆发后，那名果府高官泄露了常总的行踪，差点要了他的命。
檀润青这一惊非同小可，看来自己发了了重大秘密啊。
但是为了继续引导对方说出更多细节，他还是假装不相信。
“骗谁呢，那种地方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吗，除非你告诉我混进汤山温泉的是谁？”
“混进汤山温泉确实不容易，我派了好几个都没有成功，后来从满铁株式会社调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女间谍，叫津井桃子，中文名叫江秋桃。”
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檀润青随即又问。
“那你又是怎么把津井桃子搞到的情报送出去的？”
“拿到情报之后，我会马上挑着货担去牛尾巷，用事先约好的拨流鼓的节奏通知住在十九号院里面的人出来买东西，我会把情报藏在货品里面一起给对方。”
“刚才你去的就是牛尾巷吧？”檀润青试探着问。
“没错，津井桃子刚搞到一份重要情报，所以我送到牛尾巷十九号院，谁知刚准备离开就被人抓了……”
说到这，野田浩二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就停止了，然后猛地眼开了眼睛，死死瞪着檀润青。
这家伙意识到自己被捕这后就马上醒过来，确实够警觉的，不过已经晚了。
檀润青笑着拍拍他的肩，“野田浩二先生，感谢你的配合。”
说完便把常远之叫进来，“刚才你们跟踪他的时候是不是到过牛尾巷？”
“没错，到过。”常远之点头，然后又问，“他真的招了？”
檀润青不答反问，“他有没有跟牛尾巷十九号的人有过交易，或者说过什么话？”
“有啊，他经过十九号院的时候，里面的人说要用头发跟他换花布给准备出嫁的女儿，但是他说头发不行，问他有没有旧碗。”
说到这，常远之瞪大了眼睛，“科长，难道那个院里的人有问题？”
檀润青点点头，“没错，这家伙把搞到的情报藏在货品中以交易的方式交给十九号院的同伙了。”
“怎么可能，我看到他在想办法骗十九号院里一只喂猫的碗呢，那只碗可能很值钱。”
刚才竹筐里那只碗檀润青也拿起来看过，发现是天青色的，看上去应该是五大名窑之一的汝窑瓷器。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在演双簧还是说野田浩二这家伙连自己人的东西都骗，但这事一点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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